蓼,是一类很不起眼的植物,因为它没有艳丽的花朵,也多半没有大型的体态,水边、沟边、路边、田边,随随便便发发,自自然然长长。

长鬃蓼PolygonumlongisetumBruijn

当秋风送走炎夏,天高气爽到郊外游浏,你会发现,汀滩的边沿、山庄的篱旁,原来蓼、蓼花还真能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蚕茧蓼PolygonumjaponicumMeisner

虽说学的是理科,但从小骨子里喜欢习文,古文古诗看得多了,“蓼花深”、“红蓼花繁”、“蓼花洲”等深深留在印象中,但是蓼到底是什么不甚清晰。以后学了植物才知道,那些在秋天里随处可见的浅白或淡红或深红的穗状花序小草,就是不同种类的蓼。

红蓼PolygonumorientaleL.

白居易《县西郊秋寄赠马造》:“风荷老叶萧条绿,水蓼残花寂寞红。”黄庚《江村即事》:“十分秋色无人管,半属芦花半蓼花。”描写的是秋天,展示的却都是蓼花别致的风景。

长鬃蓼PolygonumlongisetumBruijn

除了诗,还有画。著名的《红蓼白鹅图》,高枝红蓼、静水白鹅,这是宋徽宗赵佶的画作。还有白石老人的《螽斯红蓼图》、故宫藏画《红蓼水禽图》,无不将蓼花晕红染白、描香画秀。

齐白石《螽斯红蓼图》

植物的名字有很多不同寻常的发音,容易读错,“酢(cù)酱草”、“荨(qían)麻”等,而“蓼”往往会读成“lìao”,譬如今天以前的我,其实“蓼”读“lǐao”。人们常常将蓼只分红、白两种,认为枝桠高大的是红蓼、矮小的是白蓼,实际上“蓼”的植物分类非常复杂。

蚕茧蓼PolygonumjaponicumMeisner

在中国蓼属有个种,开红色花的种类也非常多。有一个植物名红蓼的种,还有个鲜活的别名“水红花子”,确实是所有蓼中最为壮观的,植株高大茂盛、花密红艳,常常被用作装饰窗前、庭院的园艺植物。宋人汪炎昶写过《种蓼》一诗:“却须豫作秋光地,自向窗前种蓼花。”可见古时候蓼便已被当作花儿来种。

首尔北韩屋村的红蓼

虽然蓼花为红或白色,但它们的叶或茎则可拿来作蓝色的天然染料,当然需要经过颇为复杂的技术。蓼蓝(PolygonumtinctoriumAit.)、菘蓝(十字花科)、木蓝(豆科)、马蓝(马鞭草科)是我国古代最为常用的植物蓝色染料。

马蓼Persicarialapathifolia(Linnaeus)S.F.Gray

蓼蓝PolygonumtinctoriumAit.(图片引自中国植物图片库)

《礼记》的《内则》曰:“濡豚,包苦实蓼;濡鸡,盐醬实蓼;濡魚,卵醬实蓼;濡鱉,盐醬实蓼。”也就是炖猪肉、炖鸡肉、炖鱼肉、炖鳖,里面都填满蓼作调料。虽然古人将蓼当作如此重要的调料,但实际上不是所有的蓼都可食用,有过记载的无非是香蓼、辣蓼、东方蓼、旱苗蓼等几个,做调料或野菜。

香蓼PolygonumviscosumBuch.-Ham.exD.Don(图片引自中国植物图片库)

蓼属近缘的金线草早已在《花镜》中出现过,称为重阳柳,这个名字很符合它的生长季节。延伸很长的穗子,上面深红色的小花稀疏排列,如同固定了的烟花造景,宋元文学家诗咏:“金线草头蜂展翅,玉簪花颔鹭生儿。窗前野草皆天巧,也有閒人为赋诗。”

金线草Antenoronfiliforme(Thunb.)Rob.etVaut.

秋日里,每天沿着燕雀湖边走路上班,那红红白白米粒似的小花、密密麻麻麦穗似的花序、高高低低摇摇摆摆的枝桠,洒落满视野,组成日渐荒野的地被层的景致。“分红间白汀洲晚,拜风揖雨江汉秋。看谁耐得清霜去?却怨芦花先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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