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兰能吃还有啥能吃春时春食
春天在哪里啊, 春天在哪里?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词, 唱出的是大家心中不同的春天。 对于资深吃货们来说, 春天当然是在乡野田间地头上, 那一丛丛、一簇簇的野菜里。 一年之计在于春, 春日食材丰富, “吃春”, 更是自古以来我国许多地区都有的民俗, 即以春天田间地头的新芽、嫩叶为食材, 制作出一道道时令鲜美佳肴, 而古人所谓的“不时不食”, 大抵也是来自对季节更替的感知和对天然食物本身的敬重。 从古至今, 人们一直延续着对时令野菜独有的偏爱, 春笋脆、春韭鲜、香椿芽嫩…… 一期一会, 这种情感上的依赖, 是在大棚中培育出的食物所不能替代的。 梁实秋在《馋》里说, 大抵好吃的东西都有个季节, 逢时按节地享受一番, 会因自然调节而不逾矩。 作为一名90后养生小编, 今天当然是要带大家尝一尝春的鲜美, 在品味各色鲜灵的野菜中, 愿我们都能找回儿时有关春的记忆。 春尝一口鲜 人回草木间 春时 春食 把春天衔嘴里 阳春三月,到处是欣欣然张开了眼的野菜,就是走错了路,它们都会蹦到你的面前来。在这样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怎能辜负了它们的款款情谊呢?我蹲下身,不一会儿,就讨了一袋小蒜。 家乡的土壤虽并不怎么肥沃,但是野菜从来不挑不拣,没有什么苛求,只要有一爿天空,就能恣意生长。每到春天,万物萌动,父亲总说,你也应该到大自然中去见见阳光,开阔一下眼界。大多数时,他都让我喊上小伙伴一起去,清闲的时候,他也会带我去。 “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荠菜是最为寻常的野菜,春风一个喷嚏,它就抢着把春天到来的消息告诉每一株还在沉睡的花花草草。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它还迫不及待地举起米粒般大小的白花来,浅笑着,招摇着,炫耀着。 我都还没有尝鲜呢,你急个什么!也不管它了,钻进油菜地就翻找起来。你别看荠菜花开得猛,其实,开花的都是根浅皮糙、张扬在路边的家伙,而那隐藏在油菜或小麦地里的才没那么急呢。望着一棵棵绿莹莹、肥嫩嫩、白皎皎的荠菜,欢喜地吹起了口哨,一路挖去,一地欢喜,一片笑声,很快,一个小竹篮被荠菜挤得都要“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荠菜挖回家,母亲或凉拌、或爆炒、或做汤、或包饺子。在这其中,我最喜欢的是荠菜炒腊肉。荠菜绿绿的、脆脆的,带着微微的清甜,而腊肉白里带着暗黄,有着绵厚丰满的肉香,夹一口荠菜,爽爽的;吃一块腊肉,油油的,在鲜明的对比中,就把春天衔在嘴里了。 马兰是最喜欢张扬的。到了田边、河沿,放眼一望,一蓬蓬一簇簇,挑着高儿和你对望的,就是那淘气的马兰。打马兰相较于挖荠菜更为简单,因为它长得高高的,还喜欢挤在一起凑热闹。 马兰打回家,母亲一般先把它在开水里焯一下,沥干,再清炒。打得多的时候,母亲就晒干,青黄不接的时候拿出来填补那没菜上桌的尴尬。肥肉炒马兰是我喜欢的,肥肉油腻腻、香喷喷的;马兰韧韧的,脆脆的。肥肉肥腻,但有了“吸油”的马兰,看起来也不再那么让人害怕了,有时我也能吃三五块呢。 清明前挖小蒜也是我喜欢的。小蒜喜欢长在贫瘠的土地上,而且越是荒凉的地方,它长得越是泼辣。挖小蒜时,我喜欢带一把小铲子,小蒜遍地都是,因为我喜欢吃它膨大的茎,所以挖的时候便挑挑拣拣的,舍去长得稍微瘦弱些的,这样,捧回家的小蒜个个绿油油的、粗壮壮的,谁看了不欢喜呢? 小蒜一般是做小蒜粑,既有麦香,又有小蒜的清香,也是不错的。母亲也腌小蒜头,和葱头类似,也是脆生生的,带着些微的辣。 时光一去不复返,父母老了,我也不再年轻,但每年春天,我都会动员全家到田野里去走一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顺便挖一点野菜,打打牙祭。现在桃花开了,春风暖了,田野里的野菜也在喊人了,我怎么还能让父母待在家里呢?明天,就是明天,我一定要带着他们,到初春的原野中去走一走,感受一下融融的春意,体会一下那逝去的挖野菜带来的快乐和惬意。 树尖椿芽 冬天一过,万物生灵都将力量积蓄在初春。作为报春树,香椿一簇簇长了犄角似的开始冒芽,一叶叶绛红色仿佛窜动的火苗,让光秃秃的椿树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门前一株椿,春菜常不断。”叶厚芽嫩,让香椿被乡人戏称为“树上蔬菜”。记得小时候在乡下,每年初春,母亲都要变着花样为我们做香椿吃。 民谚曰“三月八,吃椿芽”,一簇簇带着春天气息的椿芽被采下来,在巧妇们的手中变成一道道美味。鲜嫩的椿芽无须繁杂的烹制程序,简单一个“拌”字,就可以拌出一个纷繁的世界。要吃拌香椿,首先要焯香椿,滚沸的热水中,鲜嫩的椿芽自由舒展开来,几度起伏,仿若人生。叶变翠,茎变色,即捞出,控水拧干切碎,用香油、盐拌之即可。看似简单,焯的时间或长或短,都不达味。一盘碧绿的拌香椿,含着青翠的绿意与早春的萌发,让舌尖享受到植物本身的味道。当然拌的辅料也有很多,卤水点的鲜豆腐切成小粒,与香椿拌匀,又是另一番滋味,一白一绿、一鲜一嫩,单从色相和味道上看,那都是绝配。还有香椿拌鸭丝,鸭脯入锅,小火煮至断生,撕成丝,晾凉后加入香椿、盐、姜末、葱花、五香粉、香油搅拌均匀即可。同样是拌,拌的内容不同,拌的结果也会不同,但不管怎样,香椿的浓郁芳香都不会减弱,清香而馥,味芳而远。这清淡的拌味,刮去肚里积淀一冬的沉闷气息,健脾开胃、滋阴补阳、清热解毒。 若觉得凉拌太素,那香椿炒鸡蛋就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春芽洗净,剁成碎粒。鸡蛋磕入碗中,打散成蛋液,放入盐、味精、椿芽碎粒,搅拌均匀,在热油锅内煎炒二三分钟即熟。黄中裹绿,绿中带黄,无论是夹馍还是拌饭,都可谓是佳肴。还有椿芽金鱼、肥肠香椿、香椿炒腊肉、香椿头花生米、香椿摊饼……民间的美食家总会将简单的食材变魔术般弄出各种花样,让你唇齿留香。 作为时令时蔬,香椿讲究的是吃早、吃鲜、吃嫩。虽然吃不了的香椿会被腌制起来,但也仍很难食用长久。为了让一年四季都能吃到这种美味,乡人们发明了油辣香椿。焯熟的香椿挤水切碎,放上辣椒面和盐,以热油泼之,随着“刺啦”一声,热油散去,只剩油汪汪、红艳艳、绿莹莹的一片,还未吃,口水已流,以瓶罐密封装之,可食一年之久。 每次离开故乡时,母亲都会给我带几瓶油辣香椿。在喧嚣的都市里,吃一口香辣扑鼻的香椿,不仅吃到了故乡的味道,还有那春天生发的活力,以及那永不老去的春上椿味。 山间春笋 一夜春风竹笋肥。竹笋是竹的幼芽,被称为“菜中珍品”,一年四季都有出产,但唯有春笋、冬笋味道最佳。此时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破土而出的春笋肥嫩粗壮,爽脆可口,营养丰富,被誉为春天的“菜王”,是春天最美妙的滋味。李渔在《闲情偶记》中谈到,蔬食之最美的,只在一个“鲜”字,而山林中长出的春笋,便是蔬中第一品,肥羊嫩猪也比不了的。 “尝鲜无不道春笋”,春笋的做法多种多样,炒、烧、拌、炝、煮、煨、炖,无论是与鱼肉禽蛋合烹,还是辅以豆制品、叶菜类等合烧,均色香味俱佳,令人食而不厌。根据各个部位鲜嫩程度不同,一棵春笋可分档食用。笋尖上的肉较嫩,可将其切成丁,和着蛋拌匀,放到油锅中两面煎,做成“笋尖煎蛋”。中部可切成笋片,炒、烧或作为菜肴的配料。根部质地较老,可以用来煮、煨或与肉类一起炖汤,还可放在坛中经发酵制成霉笋。春笋在地方名菜中更占有一席之地,诸如南京的春笋白拌鸡、上海的腌笃鲜、福州的鸡茸金丝笋、长沙的笋片炒腊肉、徽州的问政山笋、南昌的甜酸小笋等,都是鲜美无比的春令佳肴,令人争相一尝为快。 我的故乡地处江南,每年春天,母亲都要到屋后的毛竹林里挖春笋,细细长长的春笋润泽而匀净,剥掉外面的笋壳后,笋肉清新水灵,洁白光润,模样娇羞可爱。还有人用它来比喻女子纤细的手指,比如南唐李后主《捣练子令》里就写过:“斜托香腮春笋嫩,为谁和泪倚阑干?”母亲常会做春笋红烧肉,肉皮软烂可口,油脂渗透到笋中,夹起一块,浓郁的香味充斥于唇齿间,鲜润的味道令人回味绵长。 食笋在我国历史悠久,《诗经》里就曾写过:“其蔌维何,维笋及蒲。”意思是说,饯行的酒席上,最好的蔬菜就是新鲜竹笋和香蒲。相传唐太宗也很喜欢吃春笋,每年春笋上市,都要召集群臣一起吃笋,称之为“笋宴”,他还用“雨后春笋”来形容大唐人才辈出。苏东坡也是爱笋之人,曾有诗云:“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清代郑板桥也赞之曰:“江南竹笋赶鲋鱼,烂煮春风三月初。”近代书画大师吴昌硕对家乡的竹笋念念不忘,宴饮更是吟唱“家中常有八珍尝,哪及山间野笋香。” “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春笋多生在山林,不用施肥,不喷农药,无污染,且营养价值高,是纯天然的保健食品。春笋味甘、性寒,具有滋阴、益血、化痰、消食、利便、明目等功效,常食不仅能促进肠道蠕动,还有预防大肠癌的功效。林语堂曾说:“竹笋之所以深受人们青睐,是因为嫩竹能给我们牙齿以一种细嫩的抵抗。品鉴竹笋也许是辨别滋味的最好一例。它不油腻,有一种神出鬼没般难以捉摸的品质。”在草长莺飞的阳春三月,享受着这原生态的绿色美味,也算是一种清欢的小幸福吧。 春汤蒲公英 早春时节,蒲公英叶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 经历了冬日的严寒和肃杀,进入春阳上升、万物生长的温暖时节,人要适当注意保持阴阳平衡、寒热均衡,这种相对平静、平衡的状态是养生保健的根本。因此,除了多开展户外运动、拥抱阳光,还要讲究平衡饮食,禁忌食用大热、大寒、过于肥腻的食物。于是,性味甘平、能够清热解毒、消痈散结的蒲公英成为春天里非常适合食用的野菜。 初春的阳光轻轻拂在人们脸上,那流转的光生动盎然,凝着清玉般的章华。蒲公英正伴着春风,在绿草丛中安静地生长,她的根牢牢地钉在地里,碧绿的、羽状的叶子舒展着。惊蛰过后,春分之前,她还没有抽出花茎,顶端还没有开出黄色舌状花,叶子正清嫩精巧,是食用的最佳时间。于是,大家常在周边的岭上或江畔采摘蒲公英嫩叶,回家洗净沥干,用开水焯一下,放入铁锅小炒,加入适量切碎的红辣椒、大蒜泥、香油、食盐等,搅拌后装碟,味道清爽非常。 用蒲公英嫩叶洗净煮成蒲公英汤,也叫“春汤”,喝汤吃蒲公英,能够起到排毒养颜的作用,这就像俗语说的那样:“春汤灌脏,洗涤肝肠。阖家老少,平安健康。”特别是对于青春期脸上长痘的孩子,这个时候很适合食用蒲公英。蒲公英汤有两种用法,一是服用,二是待汤水稍稍冷却,涂抹在有痘痘的地方,过不了多久,痘痘便会消退。 蒲公英还可以消痈散结,将蒲公英茎洗净折断,用断处流出的奶白色汁液涂抹疖子,再将茎和叶子捣碎敷在疖子上,最后覆盖纱布,用胶带固定。敷上后,皮肤会有清凉之感,疼痛减退。元代医药学家朱震亨在《本草补遗》记载:“解食毒,散滞气,化热毒,消恶肿、结核、丁肿。” 当蒲公英开出朝气蓬勃的黄色花朵时,它就长大了。她的花盘外壳由绿变为黄,种子由乳白色变成褐色,这时就可以采收了。它的另外一个名字叫“黄花地丁”,花语是“开朗”,果实成熟时形似白色绒球,这时的蒲公英属于风。风来,它随风而去,飞舞,飘扬,向着远方的路;风停,它落絮生子,安静,坦然,不沉迷于过往,而那缓缓飘飞的羽屑,承载着浓浓执着的情怀,传达着切切柔暖的怜爱。 春来食艾 春来野蔬发满城,江南人家的餐桌上总少不了几样野菜和河鲜,其中,艾草早已成了春天里平常百姓家的餐桌常客。 艾草在南方的乡野随处可见,惊蛰到清明,正是疯长的时节,此时的艾草又嫩又脆,田埂上、果园里、小溪旁、菜地边……目光所及,都有它的身影,放眼望去,绿油油一片。在美好的春光里,艾草大口大口地吸足了水分,“噌噌噌”地长着。 恰逢周末,我和妻子撑着雨伞,穿上雨鞋,来到郊外的一片荒地上采艾草。看到满眼的绿色,我兴奋得像个孩子,东一下、西一把地采起来。妻子笑着说:“亏你还是农村人,哪能这样采摘艾草,要讲究方法的。”她告诉我,要挑选苗青、叶肥、梗粗、汁多的采摘,对那些还在生长的嫩苗要“手下留情”,过几天又会是一片勃勃生机,留给以后需要的人。只见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贴着地面一根一根地掐下去,艾苗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不一会我们就采了满满两大袋子。 回到家,妻子把艾苗洗净,去梗,叶子在开水里焯一下,捞起后用力挤掉水分,以去除艾草的苦味,之后捣成糊状,加入糯米粉和成团。我看着手痒,也加入进来,嫩绿色的粉团不时从指间冒出,十分有趣。我们将嫩绿色的艾草团分成一个个等量的小块,搓圆、摁扁、摊平,把甜的、辣的、荤的、素的,各式各样的馅料包进去,形状随意,圆的像月饼,弯的似水饺。水开后放入锅里蒸20分钟,艾米果就新鲜出炉了。 我迫不及待地揭开锅,一股艾香味扑鼻而来,捡了个豆沙馅的,轻轻一咬,口感柔软,甜糯弹牙,豆沙细腻香甜,唇齿间满是艾草的芬芳,顿时觉得把春天含在了嘴里,一时还舍不得咽下。 艾草在我的家乡还有很多种吃法。你可以在开水里放进艾苗,再打上一个鸡蛋搅匀,或者加入猪肝、瘦肉,煮开后配上佐料,就是一份上好的野菜汤;也可以把艾叶摘掉,只留下艾梗,切成小段,再放上一点辣椒,来一盘艾梗炒腊肉。不论哪种吃法,保证都让你回味无穷。 春来食艾正当时,赶紧走进大自然中,去寻找那片属于你的菜园子,享受春天和大自然给我们的馈赠吧。 早春二月兰 在北方农村的早春二月,与荠菜差不多一起发芽、开花的要数二月兰了,许多人热衷于荠菜的香气和美名,却很少有人注意到二月兰,更有许多人不知道这种开着淡蓝色小花的植物其实也是一道不错的野味。 二月兰又叫菜子花、紫金草、诸葛菜,因农历二月前后开始开蓝紫色花,故称二月兰,它对土壤光照等条件要求较低,耐寒耐旱,生命力顽强。传说诸葛亮率军出征时从老农口中得知此菜浑身是宝,叶子和茎都能吃,吃剩的还可制成腌菜,遂下令士兵广种,后来世人为纪念诸葛亮,又将其称为诸葛菜。 现在想来,可能母亲是小学老师的缘故,她总是比别人观察得更仔细一些。二月兰,这些开在山坡低处、夹杂在树林和野草间的精灵,几乎很少被村里其他人发现。上大学后我才知道,二月兰是草本宿根多年生植物,多生长在偏僻的沟渠里和树林中,不用心去寻,是很难发现的,怪不得母亲每次带我挖二月兰总是要跑很远的路。 母亲带我去的是离家约有五里路的“西洼地”,地旁是一大片杨树林和槐树林。这时节的二月兰,茎已有十多厘米高了,茎的顶部有小小的、淡蓝色的花蕾,微微呈现出一点儿紫色。母亲说,这是二月兰最鲜嫩的时候,在这之前,虽然有刚刚冒出小小的细芽,如果掐掉吃,就太可惜了;再过三五天,花蕾变成紫色,虽然也可以吃,但就没有现在那么鲜嫩可口了;如等二月兰开过花,就不能清炒了,只能用沸水焯过包包子吃。 挖二月兰比挖荠菜容易多了,只要找对了地方,每年都可以挖到。“西洼地”是我和母亲的小秘密,似乎没有人知道这里生长着二月兰。每年的早春,在这里,总能看到大片的二月兰,我和母亲蹲在草丛中,专挑肥大的掐,不一会儿工夫,就装满了篮子。 回到家后,母亲先择一遍夹在当中的杂草、树叶或松针,再把茎底部老的地方掐掉一些,用清水洗过,便开始炒了。母亲炒二月兰的做法也实在简单,先备好姜末和蒜末,等锅里的油温热了,同洗好的二月兰一起下锅,急火快炒,噼里啪啦,上下翻炒几铲子即可出锅。碧绿的二月兰吃到嘴里先是微微的苦,然后是一阵浓郁的香,那味道是任何野菜也无法比拟的。 这个时候,父亲总是笑呵呵地围过来,拿着筷子要尝鲜,不解地说:“你们这是在哪里挖的呢?咱村里我没看到别人家有挖这个的啊!” 母亲忙着盛菜,头也不抬,说:“尽管吃吧,这是秘密。” 母亲退休后跟我住在县城的家里,每年的早春时节,最忘不掉的就是二月兰。县城附近的周边田地里都没有,母亲总要我回老家挖一些来。今年春节回家祭祖,才知道生长二月兰的那一大片“西洼地”已经被一家大型企业征用了。那块曾经有着一大片杨树林和槐树林的“西洼地”,曾经在早春的寒风中开着淡蓝色花的二月兰,要到哪里再去寻觅? 知道母亲最爱二月兰,我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奇草白米蒿 天暖了,草绿了,春来了,走,挖白米蒿去! “正月茵陈二月蒿,三月拔了喂羊羔,四月五月当柴烧。”白米蒿是一种“奇草”,有清热利湿、凉血止血等功效,可养肝利胆、解热降压,还能治疗肺热咳嗽、咽喉肿痛、湿热黄疸等病症。它还有个挺诗意的名字,叫“茵陈”,之所以得此雅号,是由于它的根深植厚土,经冬不死,到了春季便会从陈根处生发、茵展开来,彰显出生命的坚韧和顽强。其神奇之处还在于因时而变、因变而异,价值与时令关系很大。农历正月时萌发出的小嫩芽俗称“绵茵陈”“绒蒿”,为上等药材;到了二月,芽苗卷曲成小颗粒,呈灰白或灰绿色,上面布满白色绒毛,星星点点如白米一般,因此获名“白米蒿”,是绝佳的养生美味;而过了清明,进入初夏,它也就功力渐失,成为普通的蒿草了。 老百姓对这种朴实低调的蒿草是很有感情的,许多民间故事都可佐证。传说最早发现白米蒿的是神医华佗,有次他为一名村妇看病,诊断其为绝症“瘟黄病”,料想也就剩十天半月的光景了,只得让她回去“保守治疗”。谁知一年后村妇竟然来访,精神焕发,底气十足,神医大惊,急问她遇到了何方神圣,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村妇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就到山上采些野蒿充饥,天天吃,吃着吃着病就好了。神医细细探询,这才知道是白米蒿之功,自此开始研究、推广,惠及世人。 所有的传奇其实都是生活赋予,白米蒿的根脉在普通人的生活里。 挖白米蒿很有讲究。沟渠边、河滩里、岭堰上,虽然都可觅其踪迹,但它也不是轻易就让你发现的,它最喜欢长在高坎地和阳坡上,藏在枯枝杂草间,掌握了这一特性,你会有更多的收获。 挖白米蒿,带上工具是最为重要的,如果徒手去拔,会把手指扎得伤痕累累、磨得黑紫粗糙。挖时必须小心谨慎,因为白米蒿都是在老蒿的枯根处生发出来的,周边的硬枝很多,一不小心便会受伤。如果钻到老蒿丛中去找,会收获很大,但你得时时小心羊屎马粪,所以,手套、剪刀、铲子都是挖菜的必备之物。挖的时候不必太细致,粘草带土是肯定的,脏一些也不打紧,“拾”到篮子里都是菜。 择菜也是个大功夫,你必须将杂物挑出,同时还需将混入其中的其他蒿草分拣出来,然后摊开阴干,等到食用时再认真浸泡清洗。一切停当,或煮水喝,或拌面,或做蒸菜,蒸、煮、泡、炒皆可,这就看厨间手艺了。《本草纲目》载,“茵陈,昔人多莳为蔬。”可见,食用白米蒿由来已久。如今市场上也有卖白米蒿的,每公斤价格高达三四十元,即便如此,人们依然对它情有独钟。 白米蒿不仅可以治病救人、充饥果腹,更能给我们启迪:从老根处传承生命,在生长中体现价值,把握时机,做好自己,这是白米蒿的精彩,也是人生的智慧。到了该隐退的时候,随遇而安,融入平凡之中,发挥着余热,毫无失落与惆怅,人生哲理竟在这种神奇的小草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令人不得不感叹和思考。 蕺菜遍野 春和景明,四下里一片郁郁生机,一家人到郊外踏青,不期然看到生长在山野之间的蕺菜,不由想起儿时挖蕺菜果腹的岁月,感慨万千。 蕺菜又叫“鱼腥草”,客家人称其“狗贴耳”,四川、云南、贵州人又叫它“折耳根”,长着心形的叶片,托叶下部与叶柄合生成鞘状,有清热解毒等功效。 小时候,觉得挖蕺菜称得上是一件“美差”,闭上眼睛试着想象一下,野菜星星点点地分布在广阔的田野上,一边呼吸着清新的原野空气,一边聆听鸟雀的啁啾,一切的一切,那么浪漫,那么抒情。然而,这是现在的浪漫主义想法,那时节,人们平时喝稀粥度日,经常食不果腹,一心只想着多采摘一些野菜,回去做一顿美食,慰劳一下饥肠,哪有心情把挖蕺菜视为难得的雅兴呢? 挖回来的蕺菜洗净,沥干水分,就可用来煲汤、凉拌或炒着吃。其中,凉拌的吃法最普遍,将蕺菜的根连同嫩芽掐成小段,用盐腌一下,用清水淘洗后撒上辣椒,再拌以酱油、醋、蒜、白糖、葱、香菜等,即可食用。凉拌蕺菜味道鲜美,脆嫩爽口,有股特殊的芳香。再奢侈一点,可以剁碎了,作为包饺子的馅,虽然有几分腥味,然而饥不择食,只觉得美味无比,吃了还想吃,从来都吃不腻。彼时,年幼的我每天一放学马上自告奋勇跑去挖蕺菜,游走于高高低低的田埂上,仔细搜寻蕺菜,一俟见到,便如获至宝地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挖出来。 后来,生活逐步得到改善,日子越过越红火,曾经的“饭桌宠儿”蕺菜也一天天淡出我们的餐桌,挖蕺菜的岁月,终究成为记忆中的珍宝。 记得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回到老家,见到漫山遍野的蕺菜,惊喜地大叫起来,马上有挖来大快朵颐的冲动,父亲却不屑地说:“现在谁还吃这个啊。”是呀,如今物质生活极大丰富,又有谁还愿意挖蕺菜来充饥呢? 虽然现在的菜市场和餐馆也能买到蕺菜,但是因为实在太想念儿时记忆里蕺菜的味道,每次回老家,我都会挖一些,或炒,或凉拌,仔细品尝,总觉得味道大不如前,有些腥,又有些涩,我知道,吃惯了大鱼大肉,口味变了,倘若回到那不堪回首的饥荒岁月,定然会觉得无比美味。 再次品尝蕺菜,忆苦思甜,对蕺菜充满感激之余,也更加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 侗寨春韭 每年春分前后,是韭菜最鲜嫩的时候,这时的韭菜品质最佳,有“春食则香,夏食则臭”的说法。 西汉《礼记》记载:“庶人春荐韭,配以卵”,这恐怕是最早的鸡蛋炒韭菜的菜谱了。对于早春食韭,苏轼也有诗:“断觉东风料峭寒,青蒿黄韭试春盘。”春韭似乎带着无上的快意,几千年来,在中国人餐桌上的地位都不曾动摇。 在广西三江县林溪乡市场里,一筐筐、一堆堆的大韭菜摆在道旁,叶片窄的有一厘米,宽的能有两厘米以上,竖起来有四五十厘米长,能到我的膝盖。林溪乡出产的韭菜中要数高友寨的品质最好。高友寨气温低,在两山之间的冲坳里生长的韭菜,因为水分充足,日照适宜,长得肥大高挑,长度可达七十厘米左右,叶片色泽青翠,水分足,韭菜叶一捏就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吃起来更是鲜嫩可口。 高友韭菜源于一个传说,相传,名叫相金、相银的两兄妹上山劳作时发现几株野菜,遂割回家做菜。这些野菜今天割了,明天又长,天天割,天天有,像仙草一般。于是两兄妹将其挖回家,种在屋后。野韭菜清脆可口,吃了它身强体健,百病不生,“仙草”的消息传开,左邻右舍都来看,都想种一棵,于是兄妹俩将野韭菜分给乡亲,侗寨家家的菜园里都有了“仙草”。 《说文解字》中对“韭”字这样解释:“韭,菜名,一种而久者,故谓之韭。”一位村民告诉我,她家菜园的韭菜,种一次可以割几年,是低投入高产出的杰出代表,这“仙草”果真名不虚传。 忙于维生的山里人并没有太多精力去细心管理,好在韭菜适应高山气候环境,易于护理,四季生长,满足了山寨人对日常蔬菜的需求。因为仅供自家需要,所以高友寨每家只有一小块地,种十多二十丛韭菜,没有大规模种植。因此,每年只有春季才有富余韭菜出售,外乡人也只有这段时间,才有机会吃到从山里运出来的春韭。 “韭菜割了还会再长,酒杯空了还会满上。”故事总是美好的,说起食用蔬菜,山寨人更愿意换换口味,然而这些外乡人眼中难得的美味,却又是山里人餐桌上日复一日的生活。 关于春天, 你怎么看? 在你的心中,最诱人的春景在哪里?最向往的踏青地是哪里?最美的春花又是什么呢?赶快留言告诉我们吧!小编将会在留言中选一位赠送礼物噢~ 本期图文作者 章中林、秦延安、钟芳、管弦、钟庆作、程广海、白水平、李职贤、覃妮娜、邓敏敏、阮传菊、呱咕 本期编辑丨康宁 陪你记住乡愁 -邮箱:cunb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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